接着,他开始用一种悠缓的语言轻声吟唱,欧洛芬威和芬丁二世都不懂得这种语言,但他们侧耳聆听,因为其中蕴含着强有力的韵律。
一曲完毕,伊奥梅尔先是感激了阿拉贡,然后说,“很多人并不喜欢骑马民,认为我们都是些粗鲁的整日与马匹与动物打交道的莽夫,但其实我们有着自己的文化与信仰,我们的语言就像这片大地本身,有些部分起伏丰美,其他部分却如山脉般坚硬不屈,铿锵有力。”
这话前半部分是对欧洛芬威说的。欧尔威的长子看了他一眼,并未说话。后面这话是对阿拉图说的。彼时,很多人皆已知晓,人类世界未来如何,就掌握在这位年轻的王子手中。
银白君王的长子坐在一匹雪白的高大战马上,那是一匹精灵神驹,浑身雪白,没有一丝杂色。他没有戴头盔,只是系着一条秘银的额冠,金色的竖瞳威严而令人生畏,身上的盔甲极其精美,蓝色的王室披风垂在肩后,上面龙裔家族的徽章栩栩如生。
彼时,诸将皆围绕在他身边,无一人可与他并肩。
他说:“我能听到这歌声蕴藏着悲伤。”
“确实如此。”伊奥梅尔说:“这是很久以前洛汗一位佚名的诗人所作,回忆年少的埃奥尔从北方策马南下而来,是何等高大英俊。他的坐骑,‘群马之父’费拉罗夫,四蹄翻飞如生翅翼。这里的人类晚间仍会唱起这首歌谣。在通用语里它是这么唱的:
骁骏勇骑今何在?吹角长鸣何处闻?
高盔铁衣今何在?明亮金发何处飘振?
诗琴妙手今何在?炽红火焰何处照映?
春华秋实今何在?麦穗何处欣欣向荣?
俱往矣,如山岗微雨,草原飘风;
落日西坠,幽隐山后。
死木燃尽,谁人收取长烟?
谁能见,岁月流逝西海何时归?”
芬丁二世嘟囔着说:“这歌我不喜欢。”他的头发与胡子皆扎着很多辫子,性格上像戴因二世多过巴林。
甘道夫看了他一眼,说:“矮人有他的锤子与歌声,但洛希尔人也有他们的骄傲。我们不该随意评论。”
芬丁二世撇了撇嘴,不说话。
于是,众将越过大军,一边交谈着,一边过了那片寂静的坟冢,沿着蜿蜒的路上了山丘的青翠山肩,最后来到埃多拉斯宽阔的挡风墙和大门前——由于树人实在太过高大而令人生畏了,树须与他的族人没有跟上来。
“站住,这里是希奥顿王的王城,你们带来大军前来,所为何事!”守卫们用里德马克的语言喝道,命令陌生来者报上名号和来意。
他们眼中含着惊奇,看向为首的阿拉图的眼神即敬畏又欢喜。他们又看向城外的大军,表情多少有些不安。
“请放行吧,我的同胞们。”伊奥梅尔越众而出,用同样的语言大声道,“我是伊奥蒙德之子,伊奥梅尔。如果你们还认得我,当知晓,这是我带来的援军,特为拯救我们洛希尔人而来。”
“伊奥梅尔!”一个卫士惊喜的答道,“果然是你!那么远方的那场战事的确是光明一方胜了!公主所言不虚!”
伊奥梅尔更加惊讶了,他说:“你口中的公主可是我的妹妹?她在哪?王城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很愿意给您解释,但我接到的命令是:在此迎候得胜的西方之人!”那名卫士向阿拉图深深的弯下了腰:“请问,尊贵如您,可是图尔卡·阿拉卡诺之子?”
“是我!”阿拉图说。
哗然声适时在人群中响起,有人立即吹响欢迎的号角,并大开城门,迎接西方诸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