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从里面被关上。
满身是血的男人进门后,再也撑不住,背靠着大门缓缓滑落下去。
晕死过去。
司南枝小心翼翼探了下对方的鼻息,还有气儿。
连忙将人拖到一边儿,用米袋将人家盖上,随后匆忙去往后院,叫住院里忙碌的工人:“大家都先停一下,外面难民数量众多,先把粥都抬出去接济难民。”
“剩下的人出去帮春枝分发白粥和衣物,”
没几分钟,院子被清场,司南枝迅速把门插死,拿开盖人的米袋子,将满身是血的男人拖到后院的房内。
从屋里翻出常年准备的各类药品,随后将男人放在炭盆旁,拿出剪刀,剪开男人身上破败的棉袄。
剪开衣服的一瞬间,男人身上纵横交错,深可见骨的鞭伤刀伤甚至烙铁烙下的疤痕,深深刺痛司南枝的眼睛。
她不由地倒吸一口凉气。
如今时间紧迫,她深吸几口气稳住情绪,用镊子夹着棉团,沾了酒精给男人的伤口消毒。
酒精接触伤口的一瞬间,强烈刺激下,昏死过去的男人猛地睁开眼睛,冷不丁哀嚎以声。
司南枝捂住男人的嘴,盯着男人警惕、震惊又冰寒的眸子压低声音道:“你放心,我没恶意,我在帮你。”
她拿过毛巾给江南咬在嘴里:“别发出声音,我很快就给你包扎好。”
男人眼睛一直盯着她,缓缓点头。
司南枝抓紧速度消毒,但包扎却犯了难,这里的所有药品也是给工人和难民应急准备的,应急纱布早已用完,她心一横伸手撕开袄裙的下摆。
将布料撕成条状,江南盯着她的动作,眼睛猛地放大,又下意识的转头,看向另一个方向。
包扎到一半儿,门外敲门声冷不丁响起。
司南枝手上动作一顿,叮嘱男人不要出声,随后小心翼翼挪到门口,顺着门缝往外看。
看到门外男人一瞬间,司南枝僵在原地。
似是察觉到司南枝的存在,门外的秦克礼身形玉立于风雪中,声音却温润有礼:“路过这里有些口渴,想求口水喝,不知司小姐可否赏脸?”
司南枝倚在门框上,心脏狂跳,看向屋内还生死未卜的男人,她急于开口要赶人,却被秦克礼堵住话茬。
“司小姐,刚刚我朋友前来叨扰,麻烦司小姐开门,请我与朋友相见。”
不急躁,没戾气,每一句话都谦逊有礼,是他一贯的作派。
司南枝捂住狂跳的胸口,这个节骨眼儿,一旦走错,就是万劫不复,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相信秦克礼。
但眼下,拖一秒钟都有可能陷入危险深渊的境地。
见司南枝还没有反应,秦克礼轻拍了下门:“南枝,请你相信我,我是来帮你的,里面的人再不处理伤口,会有生命危险。”
他顿了一秒:“我知道你现在不敢相信我,但请你给我个机会,里面的人对我非常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