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月轮悬挂天际,银辉如霜,洒满遍地。
唐云意平躺在鱼鳞瓦上,时不时仰头饮一口白酒。酒味上头让他有些微醺。风一吹,他更晕了。
李京墨悄无声息的到来。立如修竹,居高临下瞥了他一眼。
“秋山书局的掌柜以命抵命,择日行刑。秋泓的夫人,看来要坐几年牢了,秋泓成了置身之外之人”,李京墨似乎对结果不满意,浓浓的嘲讽里对唐云意的表现略微质疑。他们上上下下,来来回回,结果竟然不是秋泓,主谋才是他的夫人。
“谁说他成了置身之外之人。一个卖书的货郎,不过短短几年时间,已经挤身进入贵族之列。一个小小的书局……”,鱼鳞瓦冰凉的触感解了唐云意心头上的燥热。
“帮我查一查,三年前状元、榜眼、探花等人”
“你怀疑什么?”,李京墨坐下来。下颌微微扬起,接受月华的浸润。
“本来我不应该发现科举买题案的。但是在查云倾的案件过程中,无意之中发现了。我已经卷入了这个案件,我无法脱身,只能继续查下去”
“你怀疑有人要颠覆朝廷?”
“没那么快。可能已经有一小部分人渗入了”
李京墨的眼中罕见的出现了惊骇。
唐云意喝完了酒,嘴巴像堵不上的阀门,继续道,“如果科举案成功,青鹿学院没了,朝廷首辅、长公主等人都会受到牵连。这帮人被连根拔起,递补进来的人……”,唐云意忽然毛骨悚然。他像一只蚕,自己吐丝,把自己围起来了。他看不清前方,一来是笼罩在他周围的迷雾。二来是他的身世之谜。天枢爆炸到底跟他有没有关系?他头一次对自己产生了巨大的怀疑。怀疑的种子在他心底生根发芽,刺得他胸口发疼。倘若天枢爆炸案是他作为,他想证明什么?
“我一步一步粉碎了科举案的阴谋,我现在很危险”,他几次危机全靠自身变态的愈合力恢复。他的血像活物一样,在他体内清洗毒素,愈合伤口。
“我回去告诉楼主”,李京墨坐不住了。唐云意突然拉住了他的袖子,一脸恳切,“楼主可能已经知道。我不想这件事传出去,不利于我查案”
李京墨无奈的坐下来,“你可有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