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瑞晓这个人，很危险。

她回答少年的讥嘲：“别人对你不好你厌恶，别人对你好你也厌恶。你这样不会有朋友、不会有真心对你好的人。”

佟怀慕冷笑，“虚伪的好，狗需要！”

简厌连脸气的发白。

在极短的时间内，她的大脑飞快的分析运作。

佟怀慕乖戾偏激，你对他好，他也认为你要害他。本质上是对于自我的否定和对他人的信任缺乏。

厌学逃课，打架斗殴，经常喝酒，完全避开了一个学生向上向善的准则。

她之前带过类似的学生，也是桀骜难驯的。她清楚这样的孩子不好管教，不是因为缺少什么关怀，而是对方将关怀自动转化成恶意，没法交心。

只有他在乎的人，才能改变他。

他母亲已经去世，自己远远不够格。现在能制服他的……只有他爸。

她能感受到，佟怀慕对自己的父亲是厌恶和害怕的。或许他自己没有察觉，但那种根深蒂固早已渗透进他每一句话里。

必要时拿他爸掣肘，会让自己的任务更容易。

想到这里，她已经知道到该怎么做。回神，心里稳操胜券。

“上车吧，佟怀慕。”她说。

女人看着面前的少年，浓丽漂亮的眉眼中情绪荡平，变得波澜不惊。平静到似乎不论他说多么恶毒的话，她都不会再愤怒。

“你可以不听我的话，但如果这本就是你爸让你回去的，你也不听吗？”

听到这话，佟怀慕猛地抬起头，像是被碰触逆鳞，整个人都如刺猬立起了浑身的刺，红着眼，咬牙切齿。

“你凭什么管我？你是个什么东西敢拿我爸要挟我！我告诉你，你最好离我远点，看着你我就恶心！”

简厌也不是什么圣母，脸上的温和一寸寸冻结，变得近乎冷漠。

她低头从链包里拿出手机，找出通讯录里的【佟先生】，将按下拨号键。

看到她要打电话，佟怀慕慌了，几乎尖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