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范狱丞身上花费了重金,还送了表妹,才拿到班头的职位。如今范狱丞升官走人,他投入的本钱刚刚回本,小赚了一点点而已,又要他给新来的牛狱丞送礼。
敢情辛苦一整年,都是在为狱丞挣钱。那他当这个班头岂不是亏大了,还不如回去当狱卒,至少不用像现在这么操心。
“鸿头,目光要放长远。牛狱丞新官上任,没有个三两年,肯定不会离开。三两年难道还不够你捞回本钱吗?反过来,牛狱丞刚上任,你不懂事得罪他,后面的两三年,你还想不想干了?你不干,下面有的是人抢着干,就缺一个机会。”
武班头的话很糙,却有道理,属于掏心窝子的真心话,真心替石鸿打算。
石鸿不甘心,却也知道自己赌气不送礼,最后肯定是自己倒霉。他马着一张脸,询问道:“送多少?”
武班头朝陈观楼看去,“陈头,你说送多少合适?”
“每人五十两如何?”
“多了点吧。”王班头一脸肉痛的表情,他不像陈观楼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他负担重,全家十几口人都指望着他吃饭,小孩还要读书,花费颇多。他的钱,都要精打细算。
石鸿连连附和,“五十两太多了,三十两不行吗?”
三十两他还能承受,五十两就要割肉。
四个班头,就属陈观楼没负担,连个家室都没有。加上古玩字画买卖,就属他不差钱。
其他三个班头,不是没想过做古玩字画买卖,可是一没靠山背景,二没门路,三怕黑吃黑。一千两的字画拿到市场上,古玩店直接开价十两,连还价的余地都没有,真的要吐血。而且古玩店背后的东家靠山,都是小小狱卒招惹不起的大人物。注定这门来钱的生意,他们干不了。
好在,陈观楼深知不能吃独食的道理,每次有了买卖,多少会分润一点。如此一来,三个班头也乐意将辖区内的犯官介绍给陈观楼,只求分润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