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兴帝在位五十年,手握兵权,皇权碾压相权,将朝堂玩弄于股掌之间。想废太子就废太子,谁都阻拦不了。对待一个手握兵权的平江侯,自然也是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平江侯敢反吗?
还真没那底气。
新皇就不一样了,刚登基,根基不牢,地位不稳,权柄在新旧交替的时候被朝臣蚕食。目前,明显是相权压制了皇权。
这般情势下,新皇帝唯有拉拢大老爷,许以各种好处。他登基的时候,封赏旨意里面就有侯府的名字,赏了无数奇珍异宝给侯府,还给大老爷封了一个闲散荣誉称号,给世子陈观复也挂了个闲散荣誉称号。
这般情势下,侯府稳了。
未来二十年,只会越发富贵。
杜夫子在京城在侯府耳濡目染这么多年,自然能看明白这里面的名堂。因此他要死死抱着侯府的大腿,通过育人的方式,将杜家依附于侯府。纵然只能得二十年的好处,也值了。
普普通通的人家,想求二十年富贵,几代人努力都做不到。而他们杜家,只需抱紧侯府大腿就可以了。这个关系可近可远,可进可退。就算某一天侯府倒了,也牵连不到一个教书先生的头上。
陈观楼自然不知杜夫子心里这般想法。就算知道,也能表示理解。人嘛,都是先顾着自己,再考虑其他。
他吃着花生米,喝着小酒,随口说道:“你知道我升官了吧。”
“知道知道,族里都传遍了,都说你有本事,一人兼任两职,拿两分钱。来,老夫敬你一杯,恭喜你更上一层楼,发大财。”
“哈哈,这话我爱听。”
一老一少喝得起劲,陈观楼又说道:“你家大孙子没差事,要不要去我那里。我身边缺一个书办,他可以试试。”
杜夫子有些迟疑,他在内心斟酌,“多谢你好意,你看得起他,是他的福分。只是,他身无功名,又缺乏历练,没正经办过什么事。
他去你那里,怕是要给你拖后腿,纯粹就是沾你的光,对你没好处。你身边肯定不缺想往上爬且有真本事的人。
思来想去,还是等将来吧。将来越丰这小子要是有出息,你要是不嫌弃他,再去你身边当差,见识一下官场风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