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神色变得异常凝重,道:“上至扬州的官绅富商,下至贩夫走卒,各行各业,似乎都在有意无意地阻挠我们查案,那种感觉,就好像我们在和整个扬州对抗……”
如果是以前她还未必能察觉到,但在知道了画皮主那可怕的能力后,这次扬州查案,她越查越心惊。
这片号称九州最富裕的地方,到底还是不是大乾王土?
她隐约感觉到,扬州已经被画皮主的人渗透成了筛子,牵一发而动全身。
张九阳心中也生出寒意,怪不得画皮主会说扬州是他的地盘。
也许在街上擦肩而过的某个路人,花船中饮酒作乐的某个嫖客,甚至是街边吃糖葫芦的一个孩子,都戴着某张人皮面具。
“积重难返,沉疴难治,想要一一拔出暗子是不现实的,唯今之计,只有擒贼先擒王。”
张九阳给她倒了一杯酒,道:“画皮主只要死了,他的势力便群龙无首,而且那些面具都是画皮主以妖术制作,他要是死了,人皮面具很有可能就会失去效果。”
岳翎点点头,道:“我的想法和你一样。”
“但有一个地方的暗子必须要先拔掉。”
她露出一抹笑意,道:“已经拔掉了,这次来扬州随行的钦天监人中,确实有细作,我故意放了一份假情报,引其露出了马脚,是申屠监侯麾下的一位灵台郎。”
“做得好,可审出了什么?”
张九阳眼睛一亮,一位灵台郎,这可是条大鱼。
她收起笑容,叹道:“终究还是慢了一步,那个细作在被捕时果断自尽了,还是魂飞魄散。”
“后来我们切开他的脸皮,下面果然还有一张脸。”
说到此她猛地一锤桌子,道:“那位灵台郎也是战功赫赫,他死得太冤了!”
默然片刻,张九阳眸光深邃,道:“想要杀画皮主,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其引出老巢,再聚众伏杀。”
“所以那个鱼饵至关重要。”
“我们一定要搞清楚,他在扬州多年来一直守着的那样东西……到底是什么?”
“只要搞清楚那件东西,他的命……就已经丢了一半。”
“至于剩下的那一半……”
张九阳给她倒了一杯酒,淡淡道:“我们一起来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