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慕白与大黑牛各自踩在一只鼎耳上，背对背而立。

“敢问是哪位道友在此设下阵法，我等无意闯入，还望道友能高抬贵手，收起神通放我们离去。”

柳慕白拱手笑道，双目环视四周的同时，神识同样铺开向六合八方。

大黑牛则是神经紧绷，直觉告诉他来者是敌非友，故而早已做好了大战一场的准备。

“想来，你就是黑牛魔那名子嗣吧，竟能活到现在，也真是让人意外了……”

只见一个唇红齿白的英俊少年轻笑着从云海中现出身形。

他身着一袭白衣，丹凤眼，柳叶眉，额前垂下一缕乌发随风飘动，一手执剑，一手负于身后，踏空而立。

“是你！”看清来人面貌，大黑牛眼瞳骤然一缩，继而迅速化为血红，额头上青筋暴起。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天，有道白衣身影趁着黑牛魔不在，潜入黑风坡，斩下了母亲的头颅扬长而去。

“老牛，他是？”柳慕白感受到大黑牛的怒意以及情绪波动，心中暗感不妙，立刻做好了战斗准备。

“我的仇人……”大黑牛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对面那白衣青年一口一口生生撕碎。

果然……柳慕白心中早有预料，既能让大黑牛如此恨之入骨，便只有当年那杀母仇人。

最初，大黑牛只见过仇人的背影，却不知仇人的名字，还是后来在逃亡期间多番打探得来的情报。

万灵苑三长老，白虎君。

复仇是他内心潜藏最深的执念，只是很少提及此事，哪怕面对最亲近的朋友也是如此。

“仇人？”白衣少年嘴角一挑，戏谑道：“我想我应该是你的恩人才对，若非当年我没杀你，你这小牛犊子还能活到现在么。”

大黑牛气急语塞，说不出话。

他忘不掉白虎君微微回眸时的那种眼神，是上位者的轻蔑与鄙夷，恍如神明在俯视蝼蚁。

不杀，只是不屑于出手。

而且往后的种种劫难，被抽精血，受尽折磨，再到去丧家之犬般被追杀，亡命天涯。

如此一桩桩，一件件，也通通拜这位白虎君所赐。

大黑牛双目血红，睚眦欲裂，大口喘息不止，整副身躯都因极度的暴怒而微微颤抖。

然而就在他的理智即将被仇恨吞没，欲不顾一切的冲上前拼命时，一只手打上了他的肩膀。

“老牛，那咱们今天就把仇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