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云州城中却与往日一般,依旧只在临近傍晚的时候升起了每日只有一次的炊烟,
街面上到是有好多店面开门营业,却没有多少行人。而大多数人也是步履匆匆,不愿过多停留。
只有刚刚返回的富户还能够进入这些酒楼与布匹店中采买一些元日用的吃食与新衣,却也不如往日大方。
而大多数百姓们依旧窝在家中,似乎不愿过多消耗自己的体力。
州府中,刚刚来到城中的裴沉烟看着围坐在桌前吃着一小碗粟米饭与一块白水煮熟的马肉的章义与裴彻,发现唯一不同于军中吃食的也不过是裴彻面前的一壶在碗中烫着的酒。
裴彻坐在两人中间,然后左右打量着默默吃饭的两人。
“我们是去年除夕见面的吧!?”
“对,那时你还是一副小娘子打扮,突然出现在平虏城,把天行吓得半天没有缓过来。”章义咽下口中的粟米饭说道,却并不看裴沉烟,只是将目光放在面前那块煮老了的马肉上。
“过了一年,没想到除夕还是我们三人!”
章义停下了手中扒饭的筷子,裴彻也放下了刚刚端起的酒杯。
裴沉烟也没有再关注两人,反倒拿起面前早就备好的碗筷,一遍费力的从那块马肉上夹下一丝肉,一边笑着。
“一个从一个小小的火长再到中军执戟,最后身份一变成为英公之后,一城之主;一个从世家子弟到落魄边塞再到一方势力的谋主,也不过是用了一年而已。”
章义放下碗筷,然后盯着裴沉烟说道:“可这一年的经历,比许多人的十年都来得深刻。这一城之主也并非那么容易。”
裴沉烟并没有接话,她似乎跟那块马肉较上了劲,只想从那块马肉上夹下一丝细细的肉,而不想要已经被筷子分隔开的那块大的。
终于,裴沉烟终于从上面夹下了一丝粗糙的瘦肉,然后她说道:“本就是从无到有,如何事事称心。明知肚子小,吃不下大的,那就该吃下小的,若是已经吃下了那块大的,那便应该给它点时间慢慢消化。”
裴彻再度端起酒杯,将杯中温酒一饮而尽,然后呼出一口酒气说道:“广积粮,缓称王,徐徐图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