椛萤一直没回来,老龚吸收光了那三分之一钟山白胶,我又将剩下的全部塞进夜壶。
临近子时午夜,夜壶轻颤了一下,缓缓钻出一个脑袋。
我先是愣了一瞬,旋即眉头便紧皱起来。
因为这脑袋有些陌生。
虽说容貌还是老龚,但皮肉干净了许多,没有那么皱巴了。
干干净净的短寸头发,略有花白,看上去,竟然又有几分像是邬仲宽。
后脑勺上并无邬仲宽的脸。
其实,我本以为老龚会钻出来一整个身体。
可没想到,居然依旧只是一个头。
“醒了……”
老龚怔怔呢喃。
他语调倒是和先前如出一辙。
“心……”
“我心呢?”
老龚显得茫然。
下一秒,他喃喃又道:“有了……瞧不见……”
我皱眉,同样觉得古怪。
而后,老龚抬头看向我,他整张脸都笑地拧巴在了一起。
咚咚的,他脑袋在夜壶边缘连着磕了好几下。
“差点儿醒不过来了哟,老家伙太硬了,消化不了,爷给我喂了什么?”
说真的,老龚这语态顺畅得让我觉得都不自在。
“没什么,一些养神的药。”
我回答完了,便皱眉道:“先不要说其他的,你,看看余秀,看看她怎么了?”
老龚谄媚地哎了一声,目光便落至余秀身上。
他愣了一秒钟,便嘶了一声,倒吸一口凉气。
“小娘子,要没了……”
老龚脸上顿浮现出哀伤和不舍。
我眉头一皱,说:“是让你看她怎么了,说办法,不是让你说丧气话的,说丧气话,你还不如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