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龚眼皮稍稍抬起,视着上方,都像是在翻白眼了。
良久,他才说:“除非,你找来一个道士,对着她念七七四十九天咒,就是具体什么咒,我脑子里没了,那老家伙,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哇。”
我才堪堪明白过来,老龚的确获得了邬仲宽的一切,可邬仲宽记不住的东西,老龚自然不可能凭空想起来。
我还没说话,老龚又喃喃一句:“道士……咦……爷你……”
老龚眼珠子顿时瞪得溜圆!
此刻,我身上还穿着绿色的道袍,心里头更清楚,并非道袍让老龚如此神态,他本身就能看穿很多东西,此刻必然看出了我身上的阳神命。
“只剩下一条命了……”老龚喜忧参半。
我没接话茬,再度看了看余秀。
“念咒,我可以念,具体是什么咒,我也可以想办法找。”我接上老龚先前的话题。
“来不及了……她没有那么多时间,爷你现在念不出来,就算能念出来,你也制不住那时候的她。”老龚摇摇头,收起了那副神态。
我脸色再变。
老龚不就是说我实力不够吗?
没等我开口,老龚又小声说:“送走小娘子,本事够了,再把她领出来,总好过于她这一部分魂魄成游魂,再无机会,带回去之后,也只能被其余魂魄吞吃,我看她现在,还是残留着很多意识的。至少认得爷你是谁,至少,心里头还有记挂的东西。”
沉默良久,我知道老龚说的是正确的。
“你有办法,感知她,看到她梦魇中的村镇名字吗?”我再问老龚。
老龚舔了舔嘴角,说要嘬一点儿指尖血。
还没等我再说话,老龚忽地一跃出夜壶,下一秒,便挂在余秀的手上,嘴巴咬住了余秀一根手指头。
还没等他露出销魂表情,余秀吃痛地闷哼一声,手用力往前一甩,老龚砰的一下就砸在了墙上。
他落地后,一边咕噜滚动,一边哎哟出声。
下一刻,老龚的脑袋滚到我脚下,他双目略显地涣散,像是陷入了某种深度思索。
一旁的余秀,眼珠同样冒起一丝丝青芒。
屋内,变得分外安静凝滞,空气中都弥漫着阴冷气息。
我将老龚的脑袋捡起来,摆在了夜壶上,老龚没什么反应,余秀也像是失去了知觉,同样没什么反应。
时间一点点过去,我本以为几分钟足够了,可过了半小时,老龚居然还是没清醒过来。
这时,我接到了一个电话,是椛萤打过来的。
椛萤显得极为哽咽,是正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