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西下,红霞似血。
阎婆子坐在陶姑的院子里,抬头看了看天色,觉得以儿子的能力,也差不多该够了。
于是停止了唠嗑儿,起身跟陶姑道别,带着秦氏回家。
秦氏坐了一下午,肚子有些不舒服,鼓鼓胀胀的,因此走得很慢。
阎婆子挂心着家里的情况,也没有留意。
走了约莫两刻钟,才到了自家的院门口。
院门被人从里面栓住了,推不开,拍门也没人应。
阎婆子心里犯起了嘀咕。
不该呀,这都一整个下午了,怎么着都应该完事了才对。就算儿子舍不得梅娘想多磨蹭一会儿,到底年纪摆在那,也来不了几次。
难道是发泄完了,睡死过去了?
她便多等了半刻钟,眼看着天快黑了,担心曹氏跟江莲儿回来看到,阎婆子开始心焦起来,只好又上前叫门。
叫了半天还是没反应,倒是把路过的麻五媳妇吸引过来了。
麻五媳妇是个爱凑热闹的,探头探脑地问:“你们家那个梅娘不是在家么?喊她试试呗。”
阎婆子嫌她烦,不冷不热地赶人,“麻五家的,天儿不早了,赶紧回家做饭去吧。”
“不急不急。”麻五媳妇却半点没有眼力劲儿,还把肩膀上扛着的锄头甩了下来,跃跃欲试,“要不我帮你们把门砸开吧?叫这么大声都没动静,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她这样一说,阎婆子的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不会吧?难道是梅娘不肯答应,所以儿子霸王硬上弓,不小心把人给弄死了?儿子害怕吃官司,然后跑路了?
越想越慌,阎婆子的老脸也越来越难看。
就在这时候,曹氏挑着两筐红薯回来了,后面跟着气鼓鼓的江莲儿。
“娘,您怎么不进去啊?”曹氏疑惑地问。
阎婆子刚要开口,麻五媳妇立马热心地解释道:“婶儿,你家院门被人在里面拴住了,打不开呢!”
从里面拴住了,也就意味着家里有人。
有人,怎么会打不开呢?
曹氏不信这个邪,撂下筐子就去噼里啪啦一阵捶,又叫又喊的,把家里的畜生都惊得狂飞乱叫,就是不见人来。
麻五媳妇眼尖,瞧见有个后生打这旁边过,赶紧招手把人叫来帮忙。那后生身高腿长,三两下就顺着院墙外的白杨树跳了进去,从里边拉开了院门。
阎婆子心里直打鼓,连忙往里进。
可惜她年纪大了,哪里及得上曹氏的速度快,曹氏担心着自家男人,三两步就冲进了屋里。
随后,只听一声凄厉的惨叫:“他爹!”
阎婆子的老心脏抖了抖,扶着墙颤巍巍地走了进去,只瞄了一眼,人就差点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