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着毕世镜眼里的震惊,苏清尧得意地挺了挺大肚腩,只觉得神清气爽。
哼,都跟你说了江湛没作弊没作弊,非是不信,现在该信了吧?
毕世镜皱着眉头继续往下看。
越看脸越黑。
“双襟黄似绣,一带绿成帷;
叶暗伫踪久,枝高送响迟;
舌尖风剪剪,身外雨丝丝;
坐宛遮云母,歌能斗雪儿;
好音难自閟,炎景不曾知;
杨柳三义路,樱桃四月时;
幽情烦鼓吹,写出画中诗。”
最后一笔落下,毕世镜的脸已经彻底黑成了锅碳。
“好!写得太好了!”苏清尧终于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啪啪鼓掌,“比应试的诗还要好上十倍不止!”
说着转向毕世镜,笑眯眯问道:“毕大人,您觉得如何呀?”
毕世镜冷冷地回了一句,“勉勉强强。”
苏清尧在心里嗤笑两声。
什么叫勉勉强强?
明明就是好,好得不能再好了好不好?真是死鸭子嘴硬……
“这题是毕大人您现出的,这诗也是江湛现作的,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总不可能作弊了吧?既然如此,足以证明了江湛的清白,毕大人可以放人了吧?”
放人?怎么可能。
毕世镜冷哼道:“本官承认他诗写得不错,也承认他确实有几分才华,但这只能证明那些文章跟试帖诗是他自己所作。别忘了,还有算学题呢。”
他回身坐回到公堂上,手指敲了敲案桌上的试卷,“苏大人出这么难的算学题,最后两道题甚至连本官都做不出来,江湛却题题都对,说你没有提前给他泄题,你认为本官会信吗?”
“来人,用刑!”
“慢着!”苏清尧也顾不得以下犯上了,“毕大人,你不要做得太过分了!如此武断行事,独断专行,当真以为下官是泥捏的,不会上奏朝廷参你一本么!”
毕世镜却丝毫不惧。
“你尽管参去。”
“本官受圣上委托,监督三省科考之事,如今发现考生有舞弊嫌疑,自当全力追查,严惩不贷,本官何罪之有?”
“倒是你啊苏大人,对一个非亲非故的考生如此包庇,实在令人生疑。”
苏清尧气得跳脚,“你,你个满嘴喷粪的倔驴!”
倔驴是别人暗地里给毕世镜取的绰号。
也是毕世镜这辈子除了“江墨年”这三个字外,最讨厌听到的两个字。
毕世镜当下就勃然变了脸色。
他用力一拍惊堂木,“还等什么?给我打,打到他认罪为止!”
堂下的熊二见状,暗暗叹了口气,看来江湛这场皮肉之苦终究是免不了了。
也罢,那便自己亲自动手吧,也省得别人下手没轻没重的。
正准备去拿竹板,一名衙役匆匆进来禀报:“大人,禹王殿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