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蝉是自己的女儿?
短暂的震惊之后,阎婆子笑了,笑得老腰乱颤,眼泪都差点流了出来。
“赵佛柔啊赵佛柔,你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为了堵住我的嘴,连这种谎话都编得出来。可惜啊,我早就不是当年那个任你糊弄的小丫鬟了,你骗不了我的。”
赵老夫人挑眉,“哦?你怎知她不是?”
“我当然知道。”阎婆子讥诮地扯了下嘴角,“先不说苏玉蝉长得没一点像我,单凭她手腕上那块红色胎记,就不可能是我的女儿。”
想诓她?不让她把江墨年跟苏玉蝉的丑事说出去?
呵,没那么容易!
“原来你是这么认为的。”看着阎婆子洋洋得意的嘴脸,赵老夫人叹息一声,“你说清儿……也就是你口中的苏玉蝉,长得不像你,那你有没有觉得她像另外一个人呢?”
另外一个人?不会是江长河吧?
阎婆子好笑地斜着赵老夫人,赵佛柔要真敢这么说,自己就敢吐她一脸口水。
除了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嘴,苏玉蝉跟江长河完全没有一丁点儿相似之处,真当自己眼瞎了不成?
赵老夫人继续往下说道:“难道你没有看出来,清儿像极了她的外公,也就是你我的父亲——赵阅堂么?”
阎婆子笑容一顿。
赵阅堂?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两人的容貌,竟然发现似乎还真的有那么几分像。
赵阅堂那个畜生,虽然人品坏透了,样貌却是一等一的好,也正因为如此,她娘阎小怜才会那般义无反顾地跳进了火坑,到死都还念着负心汉的名字。
只不过相比较赵阅堂,苏玉蝉的五官更加精致小巧,眼神也更加天真单纯。
单纯得……透着傻气。
当初她之所以怎么看苏玉蝉都不顺眼,甚至无来由的憎恶,除了她姓苏之外,或许这也是原因之一吧。
“女儿长得不像母亲,反倒像外祖父多一点,本就算不得什么稀奇事,不是么?”耳边传来赵老夫人仿佛洗脑般的声音。
阎婆子的神情变来变去,须臾冷笑道:“就当勉强说得通好了,那苏玉蝉手腕上的胎记又作何解释?我女儿出生的时候身上光洁得很,别说那么大一块红斑了,便是连颗小小的黑痣都没有,她们两个根本不可能是同一个人!”
赵老夫人一脸错愕,“如玉,你该不会不知道,有些胎记会在婴儿出生两三个月之后才会显现吧?”
阎婆子瞬间呆住。
还有这样的事?胎记不都是从娘胎里带出来,从一出生就有的吗?
“那块红莲胎记,我还特意求高人为她算过,说是清儿生性慈悲,乃大善之人,所以佛祖才会赐下这样的记号。还说她本不应该属于这污浊的红尘俗世,除非皈依佛门,否则迟早会落得个命运多舛,客死异乡的下场。”
说到这里,赵老夫人已然红了眼眶,声音也哽咽起来。
“当年我曾经答应过长河兄弟,他好生照顾我儿,我定待他女儿如亲生。”
“这些年来,我扪心自问并未食言,但凡我的孩子有什么,必不会少了她的一份,向来都是不偏不倚。”
“清儿从小到大,吃的是人参燕窝,喝的是蜂蜜银耳,我将她捧在手心里宠着、爱着,舍不得打舍不得骂,教她琴棋书画,教她良善为人,却独独忘了告诉她世道险恶,人心不古,到头来竟让她死于自己亲生母亲之手……”
阎婆子的身子晃了晃,险些栽倒。
“不,苏玉蝉不是我女儿,不是!”她用力抓紧了桌沿,色厉内荏地叫道,“姓赵的,你不要再胡说八道了,我是不会相信你的鬼话的!”
赵老夫人凄然一笑,“信不信在你,我只是不想清儿死不瞑目罢了。你是清儿的生身之母,是你带她来到这世上的,也是你亲手送她走的,清儿自然不会怨恨于你。可江漓他们兄妹几个,却是清儿最放心不下的牵挂,若是知道你因为一己私怨而毁了他们,想必九泉之下也会痛心疾首,不得安息。”
“你真的忍心这样做吗?”
“住口!你住口!”
阎婆子豁然站起身,目眦欲裂,眼里的得意早已经被惊恐所淹没。
她颤抖着手指着对面的赵老夫人,“赵佛柔,你真是好歹毒的心思啊!你是怕我把你家的肮脏事抖露出去,才故意这样哄骗我的是不是?”
“我不会上你的当的,不会!”
“我现在就出去,把真相告诉外边那几个兔崽子,我要看他们生不如死,要你们赵家跟苏家……身败名裂,永无翻身之日!”
说完,阎婆子踉跄着冲向了门口,用尽全身力气才打开了房门。
门外站着晴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