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变发生的猝不及防。
也只是僵滞那么一瞬,所有客人脸上淫邪的笑意戛然而止,面色巨变,都像受惊的蚂蚁,也像忽然被在大街上脱掉裤衩的君子。
掩耳盗铃、一叶障目,该跑的跑,该逃得逃,遮掩形貌的动作也没消停。
无论是客人还是举办方,乱,混乱一片。
假山中的两人,如易迟所料被忽略了。
易迟虽然不知道自己在冰墓中长身体的时候外面在发生什么,但活得久,见得多,转念间也能参透这其中的腌臜事。
心情有些难以言喻,脑中忽然闪现当年风暴潮中宁死不屈的百来妖植——
他们与这些客人并不重合,但族群处境重合。
能摧毁脊梁的是生存,能腐蚀意志的是膨胀的权势。
不得不承认一件事,有时候活的久也挺累的,因为必须接受人间的沧桑巨变。
易迟低头看向靠在她怀中恍若无事淡笑的凭栏雪,内心叹了口气,她抬手摸他的头,但被躲开了,这是凭栏雪第一次排斥她。
他站直身体,静谧如白纸地笑着,笃定地说:“我更想要你那只手脱光我的衣裳,而不是抚摸我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