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魔部的各方面想必都已经通过这场小碰撞峥嵘毕显。”
“方才的魔核抗衡场面已经录入留影石,劳烦小朋友们带回去给家中长辈过目了。”
“若是对其他地方还有兴趣,可自便。”
闻朝夕语调浅淡如水,举重若轻,仿佛只是对待一件寻常小事,全然没把几人的炸裂心态放在心上。
说完就转身朝外走。
一伙天之骄子考察人员刚进门就被算计着遭了一波罪,还成了试验对象,灰头土脸的。
现在利用完了就被下逐客令。
这谁心里好受?
猎魔人隐含嘲讽的视线更让从小没受过什么气的楚弋憋闷气愤。
不行,不找点事宣泄一下情绪今晚睡不着,真当他们是软柿子想捏就捏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楚弋还没开口,月上弦就先发难了。
烛九眼前一道白影闪过,雪冷香充盈鼻尖,周身冷了些。
月上弦站在烛九身前,皱眉盯着她血津津的胸口衣裳,神色冷冽如冰。
“剑首刺伤甄有钱的事不给个交代?”
说实话这事大家也挺好奇的。
楚弋怔了一下,没想到被抢先了,但很快紧随其后,对闻朝夕愤懑道:“对,甄有钱何其无辜,你为何出手重伤她?”
“我们甄有钱天性烂漫、活泼可爱,就因为受你一剑状态萎靡,这你又该作何解释?”
烛九:“……”
说的这么洪亮,搞得她本人都怀疑了一下。
两人的质问成功让闻朝夕停下步子。
讨伐还没完,几个心里不虞的人摇身一变成了烛九的亲朋好友,情真意切为她打抱不平。
楚长老腿脚灵活窜到烛九身边,跟扶着残疾人似的强行搀扶站的稳稳的烛九,他一脸担忧:“不是我等咄咄逼人,实在是心虑甄有钱,希望剑首给个交代。”
烛九:“……?”
闻人瑟绝红色衣摆蹁跹,腰间精巧玲珑的红玉酒壶轻晃,亦漫步到烛九身边。
声音低柔,“无人伤亡,那是剑首尽在掌握、把控有度,但若有,那就叫偏离轨迹,自负失手。”
这句话还是有重量的,他将隐匿魔的事跟烛九的伤联系在了一起。
意思是闻朝夕冒险失策,导致极岭重要考察人受伤。
步惊莲原本正在出神,此刻清醒过来,见此情形,一把拉过并不打算表态的帅郭站到烛九身边。
“剑首这事不地道,显得咱们九曲朔州人太过凶残,不如您也给我个留影石,我帮您澄清一下。”
“对吧帅小郭,你是解说员,最公平公正了。”
嘿,这还有棵墙头草。
帅郭被一股大力钳制胳膊,笑容牵强,为什么要带上他!他还要吃猎魔工会的饭啊!
不,他吃的饭多着呢。
两边都不想招惹,帅郭只能低着头装鹌鹑闷声不吭。
烛九内心复杂,好难得,内部这么不和谐的队伍忽然口径一致,真让人受宠若惊啊。
她正感慨着,楚弋睨了眼她,眼中有淡淡的不满,“甄有钱,平日里你天不怕地不怕,连我都敢肖想,怎么现在被伤了一声不吭声了?”
懂不懂什么叫咬人的狗不叫,她是要留着秋后算账的。
烛九这么想着,低头琢磨着这句话,迅速找出了重点,“我没肖想过你。”
楚弋:“……”
周围极力遮掩的闷笑声仿佛耳光甩在脸上。
楚弋用一种被背刺的羞愤目光看着烛九:懂不懂局势啊?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烛九睁着眼回视:那你说话就说话,夹带私货干什么?
楚弋:我真后悔帮你。
烛九:随便。
总而言之,几人磕磕绊绊站到统一阵线,气势还挺在线。
闻朝夕回头了,目光淡淡落在几人身上,不减锋芒。
剑二眼神掠过她们,尤其是曾经威胁到他地位的烛九,莫名一笑,有些幸灾乐祸。
楚弋等人不懂,烛九心中划过不好的预感,很快应验了。
闻朝夕冷笑一声,“解释?你们问我要解释?”
“我这人喜欢用剑解释。”
半刻钟后,一伙天骄小年轻们横七竖八、鼻青脸肿躺板板了。
三十个猎魔人目光炯炯且兴奋地看着这一幕,有人甚至偷偷留影。
还好烛九预感不好悄悄撤到边缘,她惊魂未定地单手扶墙拍了拍胸口。
还好离远了,没被殃及池鱼。
“鱼?你可是城门。”冷凉戏谑的声音一落,烛九脸庞便被疾风刺的微凉。
“锵”的一声。
闻朝夕的剑直直没入烛九头颅边上的墙壁内,距离她脸颊微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