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气息袭来,墨怀樽攥紧她的手,忽略她的话,也制止她的动作。

幽冷的视线凝定在她鎏金俊秀的手上,最后别开视线冷声道:“随我回绝崖。”

烛九撒娇似地倚靠在她肩上,食指在他掌心绕动,“回去干嘛?你想带我面见长辈结成道侣?”

“痴人说梦。”墨怀樽突遭变故,沉稳的神色有些崩,他唇边溢出嘲弄的冷笑,“你滥杀无辜,自然是质问缘由、审判罪孽。”

烛九叹口气,没有被吓到,说:“我不想去,不然你帮我签个到或者请个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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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以为是在过家家吗?

墨怀樽没管她的胡言乱语,拿出能制裁灵魂的捆鬼绳把烛九捆了。

烛九没能躲开,被抓住有些慌乱,拼命挣扎,“你干什么?放开我!你这个拔 无情的混蛋!”

“刚才怎么没想起我是邪修?现在完事了就要审判我,你真恶心!我讨厌你!”

墨怀樽努力忽视对方那令人面红耳赤的荤话,一派镇定冷冽。

捆鬼绳跟凡夫俗绳不一样,只需要绕着捆两圈即可。

“墨怀樽!你捆哪儿?”

墨怀樽:“……”

墨怀樽稳如泰山的手一抖,往下移了稍许,绳子收紧许多。

这个差距让他脑中下意识闪过实物画面,心尖猛颤,一顿口干舌燥。

烛九还在叫嚷。

“这辈子再也不相信男人的鬼话了!”

“墨怀樽,我不要这个,我要蝴蝶结!”

最后墨怀樽在烛九手腕上绑了个蝴蝶结,拽着绳子走了,反正烛九是鬼魂,没人能看见他身边有一只鬼。

为了防止烛九逃跑,他要日夜随身带着,就是对方话多还总引诱他,可笑,他不会在同一个坑掉两次,那种意外绝不会再发生。

极岭的事结束后,墨怀樽第二天一大早从修炼周天中退出,他要押解烛九回绝崖。

墨怀樽习惯性扯了下手腕上的捆鬼绳,发现重量不对,一看另一端,空空如也。

他:“!!!”

墨怀樽面色一沉,心脏狠狠抽搐了一下,不知道是因为犯人丢失还是什么。

四处找寻无果,直到莫名其妙再次去到那个地下。

熟悉的冰冷从身后环住他的腰,烛九在他耳边幽幽低笑:“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难道也来怀念那晚?”

为了抓住她,往事重演。

事后,墨怀樽处理好自己身上的狼藉,神色比第一次更加深沉冷漠,让人摸不透他在想什么。

烛九就着他的力道歪在他怀里,狡黠说:“墨怀樽,你要是答应每天都跟我魂交,我就跟你回去,反正你这个首席为了抓邪修已经大无畏献身了,再献几次又如何?”

墨怀樽漆黑的眸子盯着她,危险又幽沉。

“好啦好啦,那换一个。”烛九改口,“那你每天让我亲一下,我就跟你回去。”

“我可不是一般的鬼,是王维诗里的鬼,想抓我的人从这里排到极北,你只是付出一点点色相就能让我乖乖听话,还有什么不满意?”

“我发誓信守承诺,骗你是小狗!”

墨怀樽目光微闪,“好。”

第五天清晨收露,墨怀樽结束一晚上的修炼,灵识中出现绝崖巍峨缥缈的山峰。

他心中不喜反倏然空落,不是告诉过师弟来时道路有拾荒妖族扰人,绕路走过么?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墨怀樽眼帘微掀,呼吸被一股冰冷裹挟。

烛九在亲吻他。

墨怀樽像前几日一样一动不动,仿佛老僧入定的木头人。

只是手指蓦然攥紧,黑羽眼睫颤抖着,他空落落的心忽然满溢,又甜又酸。

一种持续几日的情动在叫嚣。

“墨怀樽,我来收取费用喽。”烛九亲了片刻,稍微错开唇,搂着他的脖子笑。

“今天就要蹲绝崖的大牢了,说不定立刻就会被雷刑处死,我们好歹相处了这么多天,同吃同睡同修还一起亲嘴,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两人近在咫尺,墨怀樽撇下视线,声音淡淡:“没有。”

又补了一句,“你死有余辜。”

暧昧的氛围冷成残羹冷饭,烛九百无聊赖地松开手,“那行吧。”

……

雷刑的叱咤光亮刺痛墨怀樽的眼,心神不宁时,耳边忽然传来惊呼,“不好啦!邪修烛九逃了!”

墨怀樽心里的沉重和如释重负的惊喜不分前后地涌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