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陕省!他们……”
赵富春有些吃惊地想要说什么,可嘴里打着磕巴没说出来。
只听电话里老同学给他讲,轧钢厂往哪搬迁,或者跟谁联系了不知道,但他知道陕省主管工业的副主任正在往京城来。
至于说目的是什么他就不多解释了,或者说身在工业部的他都知道了这件事,还用多解释吗?
小主,
“这不是瞎起哄嘛!”
赵富春掐着电话抱怨道:“要说冀省或者豫省还有可能,他们陕省完全不符合地理条件需要嘛!”
他倒是知道陕省的煤铁资源也很丰富,电话里说的也不是什么地理条件,或者其他什么。
赵富春现在急眼的是,冀省和豫省的事还没搞清楚呢,这有窜出来一个陕省的副主任。
对方竟然这么主动,这么礼贤下士,那对轧钢厂来说已经是势在必得了啊。
想想也是,这么大一块肉被京城甩飞了,谁都想接着啊。
钢城那边没动静完全是因为轧钢厂已经把工业区放在了那边。
但他不敢保证奉城会不会搀和进来,毕竟那可是大型城市。
这些城市或者省份的入场,会直接抬高轧钢厂的心理要价的。
那张副主任给出的条件他拿着去轧钢厂还能谈得下来嘛。
从张副主任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他就在想,是不是能把这些意见降低一个档位去谈。
要是能谈下来当然皆大欢喜,在张副主任那边也有了面子。
可要是轧钢厂不同意,他不是也有个加码的过程,或者说跟轧钢厂要个人情,说他帮忙申请了多一些。
可现在来看,张副主任给出的这些意见好像满足不了轧钢厂这块要迁走的天平了。
就在他恼怒和迟疑的时候,他的同学高向飞又给了他一个重磅消息。
刚刚办公室里传来的消息,鄂省那边也来人了,还是坐飞机来的。
好家伙啊,这是闻着味儿就飞来了,真是要明抢了。
张副主任还说明天去轧钢厂呢,这明天说不定轧钢厂就飞走了。
工业部的意见绝对是偏向于轧钢厂的,从给出的处理意见就能看得出来,支持跟京城谈,也支持跟其他省份谈。
这种宽松的条件很明显就是在保证轧钢厂的发展和运营。
三年的投建工程,几百上千万的投资建设项目,谁不馋啊。
“鄂省……鄂省来凑什么热闹啊!鄂省……”
赵富春也感觉自己牙床子要上火泡了,忿忿不平地说道:“轧钢厂就算是搬迁,也不会把总部放在那啊,去哪?衢州?”
说完他也是想了想,摇摇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水路再发达也不可能去南方的”。
他现在有点乱,跟老同学通完了电话,坐在那看着桌上的那张纸彻底没了思路。
这特么还怎么谈!干剌吗?
“领导,我是说……”
秘书站在一旁提醒道:“陕省和鄂省都听见消息了,甚至是动身前来京城找轧钢厂谈,那冀省和豫省没理由不知道,或者没收到消息啊!”
砰——!
赵富春一拍桌子骂道:“你还没想出来吗?这些混蛋在骗你呢!”
“甘霖娘!一个个的见面叫兄弟,背后捅刀子真小人!”
他指桑骂槐地说道:“你听他们说没联系吧,就是有联系,甚至坐在一起喝酒呢,他们能告诉你?”
赵富春站起身,背着手在屋里踱着步子道:“他们巴不得咱们闹别扭呢,好趁虚而入,勾搭走轧钢厂!”
现在他整明白了,领导得到的消息和李学武那边来的消息印证上了,包括他秘书问来的消息。
完全就是冀省和豫省揣着明白装糊涂,想要玩暗度陈仓。
“不行!我现在就得去轧钢厂!我得见一见李学武,见一见李怀德!”
赵富春怕夜长梦多,转身就要往办公室外面走,可却被秘书给拦住了。
“领导,您且看看时间吧”
秘书为难地指了指手表道:“这都六点半了,轧钢厂应该早就下班了,估计找不着人了”。
“特么的!时间过得这么快?”
赵富春暴了句脏口,给自己添堵道:“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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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不去,都跟家里说好了”
李学武站在车边给韦再可几人摆了摆手道:“你们吃好喝好,帮我跟韩主任问好”。
说完便钻进了车里,示意韩建昆开车。
不仅仅是韦再可,厂里今天好多干部都有人请客吃饭。
明着是请吃饭,多半是要打探轧钢厂的虚实和消息。
有可能是市里来的人,有可能是其他省份的办事处来人,还有可能是合作的单位。
请客的人目的不一样,方向也是不一样的,但关注的重点是一致的。
那就是轧钢厂到底有没有搬迁的意思,或者说想往哪搬,搬迁的条件又是什么,需求是什么。
临近下午下班,李学武接到了不下七八个电话,全是吃请的。
这一个月的吃请电话都没有今天下午的多。
他这样很少应酬的人都如此,你就想别人是如何吧。
好在是啊,轧钢厂的干部都清醒着呢,知道这个时候嘴得严,不能乱说话。
但该吃吃,该喝喝,刚刚韦再可说了,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他要把京城好饭店都吃个遍。
车里的冯行可说了,要是这样的活动每个月搞一次,他们家都不用带他的伙食了。
小主,
好家伙,搞这么一次老李都要掉半条命,每个月来一次?
这特么当时寺庙里撞钟呢!
晚上到了家门口,天刚蒙蒙黑,一点都不觉得冷。
就是下午下了一场春雨,空气中显得很是湿润。
听见车动静,秦京茹给开了大门,见着李学武两人进来便招呼他们赶紧洗手吃饭了。
“呦,今天几个菜啊,怎么这么香?加餐了?”
李学武进屋后换了拖鞋,弯着腰跟闺女顶了个哞儿,逗得李姝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还说呢,不是你叫人送家里来的吗?”
秦京茹进了餐厅,声音从厨房里传了出来:“有个老头送家里来的,两条鲫鱼,一条鲤鱼,不是吗?”
“老头儿?什么老头儿?”
李学武脑子里今天塞了太多的事,一时之间还真就没想起来。
韩建昆嘴角扯了扯,给他指了指大湖那边,您拿人家逗了一早晨的闷子,这才一天就忘了?
“噢——老头儿啊!”
李学武想起来了,疑惑道:“他怎么还把鱼送家里来了!”
“不是你让送的吗?”
刘茵抱着孩子从楼上下来,跟李学武说道:“早晨你们走了之后了,拎着鱼篓送家里来的,说是你要的,我们还以为是给小宁买的呢”。
“嗯,是跟我有点关系”
李学武挠了挠脸,问道:“他有说什么吗?留下鱼就走了?”
他想说的是,老头儿没提拜师宴的事儿吗?啥时候请客啊?
他也是逗乐子,真敢想,就他那个技术还敢当人老师?
教什么,教闲扯淡,教瞎猫碰死耗子吗?
“啥也没说,就把鱼放在鱼池里了,李姝玩了一上午呢”
刘茵解释道:“我还说小宁的奶水也够,怎么就想着买鲫鱼给她补身子了呢”。
“您别这么看我,那鱼是我钓的,他可不是得给我送来嘛”
李学武看着母亲嫌弃的眼神,好笑地去卫生间洗了手。
出来的时候李姝眼巴巴地看着他说道:“鱼,鱼没了,小姨抓了”。
“嗯,是今天送来的鱼吗?”
李学武笑着蹲下身子问道:“小姨抓你的鱼你哭没哭?”
“嗯——”
李姝使劲点了点小脑瓜,有些不好意思地转过身钻进了他的怀里。
刘茵笑着看了她,“告状”道:“下午这个闹的呦,就说京茹抓她鱼了,要京茹放回去”。
“鱼!”李姝撅着小嘴看了看爸爸,道:“我的鱼”。
“呵呵,进了你的鱼池就都是你的了对吧”
李学武笑着抹了抹闺女眼角的嗤模糊,抱起她往卫生间又给她洗了脸,这小家伙懂事以后算是糊弄不住了。
以前啥也不懂,吓唬吓唬就能看得住,现在你越吓唬她,她越往前招呼。
你就说家里的花盆吧,翻翻土兴许就能找出几个玩具零件啥的,大花盆都有可能翻出小汽车来。
估计按照小孩子的想法是,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种了小汽车得个新的小汽车吧。
关于李姝糟践玩具这件事,李学武是从来都不管的。
首先孩子是在认知世界的过程,她从用嘴啃,到用手去抓,用眼睛去观察,用耳朵去听,这都是一个过程。
只不过他闺女暴力了一点,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