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跟凡人不会记得自己昨天晚上究竟吃了什么一样,张珂也同样忘记了这些并不重要的事情。
反正都已经是过去式了,难不成它们还能跳出时间线来给他一巴掌?
如此,在极致的兴奋中,那原本高悬在天空中的金乌大日开始直线俯冲,熊熊燃烧着的金色神鸟在给焦灼的北海带来更难以忍受的炙烤的同时,也仿佛无形之物一般,自鸟嘴开始丝滑的融入了张珂的身躯之中。
从一至九。
它们庞大的身躯在经脉中解体,化作温暖的热流顺着四通八达的管路流遍四肢百骸的每一个角落。
金乌消失,在北海肆虐的火海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微,虽然没到消散的地步,但却让饱受折磨的旧神们好受了许多。
骤然降落的温度好似酷暑时节飘来的一朵阴云般让人舒适,感叹!
但在这骤然转变的舒适下,在场的旧神却没有一位流露出惬意的神态。
祂们死死的盯着面前的巨人,暴虐的热浪自他的身上喷涌而出,宛若刀劈斧凿一般块块分明,流线型的肌理正在撕裂,隔着鲜红的血管,它们能看到在血肉之中流淌的纯粹金色,那是比金乌更纯粹,也更滚烫的灼灼热意。
旧神们疯狂的想要阻止这一切的完成。
但任何敢于靠近张珂的旧神都会被那难以阻挡的凶戾火焰灼伤,靠的越近伤势愈发惨烈,直至一簇簇火炬在这本就被巨大人灯点亮的北海深处熊熊燃烧时,旧神们才不得不放弃了这个看似完美的方法。
而没等祂们思考出更好的策略,升腾的烈焰中已有一只布满了龟裂,强而有力的大手伸了出来,抓着一头古神的脑壳,在暴起的青筋下,那倒霉催的外神正被捏的“吱吱作响”!
是惨叫,是哀嚎,亦是头骨的悲鸣。
那金白交错,仿佛镶金的带毛脑壳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扭曲,凹陷,不肯学着其他旧神释放本相的外神本就贼眉鼠眼的外貌更是在凸出的眼球下显的格外狰狞。
“咔嚓!”
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在张珂的耳边响起。
这是他第一个徒手捏死的北海旧神,迸射的红白之物跟那与脑壳碎裂时一同飘飞出的真灵只在瞬间便被盘绕在张珂耳间的火蛇所吞噬。
两个蛇吻你争我夺的强抢着战利品。
然而灵肉分离,生机正在消散的旧神却撑不住两者如此嘻戏,爆裂的头颅迅速变作一捧飘荡的灰尘,而残存的肢体张珂也并没有解刨,烧毛的想法,任由其无头的身躯自十多万米的高空中猛然坠落。
而后一条紫黑色的蛇躯猛的从他的肩膀上探出,只一口便吞下了旧神大半的尸骨,不经拒绝便直接吞咽。
看着这突然从张珂肩膀中钻出来的帮手,以及突一出现便迅速弥漫整个九州的,让人难以忍受的恶臭有些见多识广的已经知道眼前这探出半截儿的玩意是什么东西了。
不是,你九州的走狗.啊,不是,帝君,闲着没事儿学蛮荒干嘛?
在身上圈养一只相柳,你还真当自己是共工了?
有那志气,怎么不学着你那糟糕的名字,装一波蚩尤让大家看看?
有旧神在苦中作乐,但当张珂一鼓作气强杀了数个近身的旧神强行挣脱包围圈后,那自两侧兽首口中源源不断喷吐的汹汹白雾的时候,有人彻底傻眼了。
哥们儿,我开玩笑的,你怎么来真的啊?
不是,你有什么东西就不能一口气掏个干净?这一点点的知道你是在耍大家玩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便秘呢.
那玩笑似的,伱们所有被我一个人包围了的现实发生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那些古早的例子们不太清楚,反正旧神们现在是挺麻木的。
汹涌的白色雾霭迅速的遮蔽了整个北海,在天地皆白的笼罩之下,旧神发觉自己的五感跟法力,神念支撑起的感知网络正在迅速崩塌,收缩到只剩下眼前的一脚之地。
惶恐是所有旧神共有的情绪。
作为蚩尤的招牌技艺,这是连上古人王都束手就擒,屡屡碰壁才勉强钻研出解决办法的绝世凶术;哪怕有前车之鉴,祂们已经不需要思考,只要生搬硬套就行。
但问题来了,北海贫瘠,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连枯木都没多少,指望能造出指南车的木材,纯属异想天开;而祂们又是流离失所,举家搬到北海。
曾经积累的富贵已经在这千万年的奢靡生活中消耗殆尽,也就是成仙做祖之后对物质的需求微乎其微,否则如此漫长的时间下来,早就死于饥寒交迫了,哪儿还能等得到这会儿
指南车造不出来,北海又被封禁,庞大的旧神群体在被雾霭笼罩的瞬间就已经被迫分散开来。
哪怕它们从始至终都克制的保持自己不动,但在这迷幻的空间中,谁也不能保证身边站着的就一定是队友!
“吼!”
惶恐的虎啸突然响彻,给部分离得近的旧神指引了方向的同时,那凄厉的哀嚎也让它们胆战心惊,尊崇生命本我的指引,迫切的想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哪怕仅仅只在雾中远离那个狂热的莽子
而与此同时,站在原地始终未动的张珂看着已经自乱阵脚的旧神们,左手略带趣味的摸了摸虎魄的脑袋,在享受大猫那好似针扎一般的轻蹭的同时,他动身向前爆冲。
早已经准备好了的干戚在电光火石间横扫了出去。
随后,便是愤怒,惶恐,甚至比虎魄装起来还要拟真刺耳的尖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