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辞易真是的,都没跟我提起过你。”妇人笑着埋怨到。她很开心的样子,不断跑进跑出的,又给时榆端水又给时榆拿吃的,像是要把家里的好东西都捧到时榆面前。零食大多是自己手工做的,时榆于是一边吃一边道谢一边使劲夸,给妇人夸的心情大好,笑容一直没消失过。
“真好,辞易还能交到别的朋友。”妇人给时榆杯子里续上茶水。很普通的茶,制作的有些粗劣,但被保存的很好,在雨林里竟然没潮掉。妇人有些局促地把茶壶放到边上,道,“对不起,阿姨家里没什么东西招待你,只能委屈你喝点糙茶吃点这些。”
她坐在时榆旁边的小沙发上,有些粗糙的手在膝盖上轻轻摩挲。她跟大部分这个年纪女人一样,脸上被风霜刻出些抹不掉的皱纹,发间藏着丝丝缕缕的斑驳。笑起来的时候,笑容里再找不到青春的模样。
时榆望着她藏了些讨好的笑容,弯起了眼睛。
“什么话阿姨!这些纯手工做的我想吃外面还买不到呢!”时榆狠狠吃了口不知用什么水果做的小水果蛋糕,嘴里塞的满满的,对着妇人含糊道,“真的好吃!对了阿姨我叫时榆。”
他一边说一边在桌子上用手写。妇人看了好几遍以后一拍手掌:“时榆!”
“诶!”
妇人开心坏了,连声夸好名字。时榆逗着妇人乐,过了一会后才开口问:“阿姨,辞易在家吗?”
“哦哦,在家!在家!”妇人拍拍大腿,“你看阿姨耽误你这么久,忘记你是来找辞易的了。他在楼上浇花呢,那死孩子就喜欢没事带个耳机把耳朵塞着,我去叫他下来!”
“别别别阿姨。”时榆摆摆手拦住她,“我不急,反正我来找他玩的,他浇花又浇不了多久,我刚好坐这跟您唠会。”
他把提来的袋子拎到妇人脚边,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放在茶几上:“阿姨吃水果,我买了好多呢。这些您等会指个地儿我帮您放起来。这个是蚊虫膏,这个是驱蚊花露水,这个是给您买的护手霜和一点小物件。我不会送礼物,阿姨您看看有没有您喜欢的,没有我下次送别的。”
他把东西都放茶几上,袋子叠好放一起。一抬头,看见妇人正用手正正反反地抹着眼泪。时榆赶紧找到处找纸巾,然后着急忙慌地递到妇人手边。妇人不好意思地笑笑,通红着眼睛看时榆。
“谢谢小榆。真不好意思,阿姨是真的太久没见你这种好孩子了,你别笑话。”
时榆连声安慰,绞尽脑汁把自己脑袋里那点安慰人的话全挤出来。
真的太难为他了。他平常跟翟野江浕光贫嘴吵架了。让他挖苦人他能一篇小长文骂完气儿都不带喘的。但让他安慰人……
还是别让他安慰人了。
时榆把肚里的最后一点墨水都挤完,正绝望的时候,楼上忽然“咚”一声巨响,像是什么东西重重落在房上。时榆扭头看向楼梯口,神色冷了几分。
楼上传来那声动静以后就静悄悄的。妇人也有些紧张,脸上带着惊慌走到楼梯边向上望。
“辞易?”
她一边唤一边小心翼翼的往上走。踏了没两阶,楼梯另一头冒出个垂着耳朵满手泥的人。
“妈。”白辞易可怜巴巴的,“我给你花砸了一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