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一、公者

顿了顿,他有些关心问:

“可是司天监那边,有了问责?”

容真摇头:

“没有问责,可越是如此,我越是心有愧感,这些日子养病,思来想去,此感甚重。

“本宫必须亲手抓到此贼,且不论过往恩怨,此贼十分擅长隐蔽,若是不除,终究是影响你与江州大堂建造大佛的最大隐患。不可容忍。”

“多谢女史大人关心。”欧阳戎有点动容。

他不由叹气,撸起袖子,响应女史大人痛批道:

“真乃竖子小儿,东躲西藏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在容女史面前正大光明露个面,这样我倒是还敬他是条好汉子。”

“好了,咱们再怎么骂也没用,想想法子,怎么尽快逮到此贼。”

容真摇摇头,自语了会儿,转头正色问道:

“欧阳良翰,这段日子你可有新线索,当初那群越女这些日子没再露面?”

“额,没有。”

似是早有料到、对他这边不抱什么指望,她没苛责欧阳戎,蹙眉分析:

“此前的纸、墨、文气线索皆被断掉,失了那只稀罕墨精,纵使本宫熟识那道文气,可偌大一座浔阳城,如何找寻?

“他也不像是会笨傻到自暴之人,经过上次的布阵下局之事,想必已经清楚咱们掌握了他的文气线索,现在应该愈发狡猾谨慎了才对。”

“有道理。”

欧阳戎点点头,又摇摇头:

“欸,恕在下无能,连容女史和司天监群英们都束手无策之事,在下实在想不出理所然来。”

“正常,欧阳良翰,你无需给自己太大压力,万一的万一有了线索,第一时间来找本宫,别自己傻乎乎上,你不是那淫贼对手,切记。”

“好!”

他捣蒜般点头,跟随容真一同叹气,不解问:

“不过在下有些奇怪,好端端的,容女史为何担心此贼危害东林大佛的建造,难道咱们造大佛危及到了他什么,让他急了?”

“只是说有可能。”

含糊不清一句,容真又一次闭口不语。

欧阳戎倒也习以为常,打量了会儿容真表情,突然问:

“东林大佛还未建成,你今早便焦虑起来,急切此事,是洛阳司天监那边有些催促吗?难道说……是陛下也过问此事了?”

容真眼眸从大厅外风景处抽回目光,看向身旁这位弱冠长史有些关心的脸色,注视打量了会儿。

岔开了话题——反正欧阳戎听完后是觉得与刚刚的问题无关。

“欧阳良翰,虽然相处时间不短,有些知道答案,但是本宫还是要问伱一个问题。”

“你讲。别和我客气。”

“别人都说你正人君子,本宫很好奇,这段日子以来,浔阳城这么多事情……你有过私心吗?”

欧阳戎毫不犹豫的点头:“有。”

“比如?”

“能不能问的再具体点?”他无奈耸肩道。

“好。”

容真点点头,全程直视着他低垂眼睑道:

“就拿最近的说,让江州大堂在城郊推动建造廉租房,最后还若有若无的把黄萱之父黄飞虹安置了过去。有无私心?”

“有。”欧阳戎点头承认。

容真面色不变,继续问:

“往前点,开凿双峰尖,力排众议推动浔阳石窟营造一事,可有私心?”

“有。”他叹气。

容真还问:“再往前点,最初在龙城建造那条造福百姓的折翼渠,私心有否?”

欧阳戎闻言,这时笑了下,点头:

“也有的。”

“好,很诚实。”

容真盯着他坦诚目光看了一会儿,缓缓问出:

“那……公心呢?”

“有。”顿了顿,欧阳戎忍不住多添一句:“不能没。”

似乎一个意思,可容真却眼底动容了点,移开目光,深呼吸一口气,紧接着问:

“那请问,这些事,是私心多,还是公心多。”

欧阳戎眼眸泰然直视,不回答多与少,反而回答顺与序:

“先私后公。”

容真抿唇:

“谁大谁小?”

“私小公大。”

“二者择其一。”

“选公。”

“抛开套话,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