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驰的马蹄声骤然停下,松了缰绳的红鬃马还未曾适从,往前走了几步,而后缓缓安定,落在院前的树下,低头啃咬着新发的草木嫩芽。
屋门被推开又骤然重力合上,两人的重量压在门板上,带着稍显生锈的门栓吱呀作响。
侧身站稳脚跟,却让楼笺误以为太子要躲开,捧着脸颊与耳际追赶上去。
绸缎摩擦的声响极轻,甚至连滑落都悄无声息。
身近心更近,灼热的心跳似乎紧紧贴在一处,连波动的频率都逐渐契合,那些热意如一簇烛火,逐渐燃烧,相互蔓延助长,生发出笼罩一屋子的炽热。
险些被衣袍绊住了双腿,游慕跌跌撞撞,被带着落在床边。
纱帐晃动间层层滑落,将那些无形火焰尽数收拢其中。
耳边的气息声有些过于明显,游慕抱着楼笺的背,尽力平复着起伏的胸膛。
一阵桂花香袭来,浓郁热烈,夺人心神,瞬间填满了整个卧房。
是途中临时买来的,防止皮肤皲裂的脂膏。
这脂膏的香味种类有许多,但楼笺心急,随意选了一罐,给了银子便匆匆离开,还未曾细看过。
花草之香中,就属桂香最为张扬,虽花型小巧,如银河碎星,却锋芒毕露,肆意宣泄着香味,要昭告天下自己的盛放。
倒与如今的楼笺极为适洽。
因着有游慕的应承,这次的楼笺不似往常一般收敛,行为中,总带了些急促的莽撞,不加掩饰。
连同他揭开盖子的花香,都这么强势的直直占据游慕整个头脑。
脂膏在皮肉上化开,混着香味沁润在皮肤里。沧州不似京都,气候更加干燥一些,平日里,城中女子最喜用此类护肤之物养护素手。
涂抹肌肤润泽白皙之余,触手生香,是女子养肤娇颜的首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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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时,游慕面色并不好。只是伴着花香,又有楼笺抚慰,勉强忍着没能将人踹开。
待稍稍缓和,才好受些。
游慕有些撑不住,却又被逼至墙角,前进不得,后退不去。惯性要开口骂上两句,又被打碎了音调,搅浑了言语。
掌心相叠,食指相扣,两个人的体温,焐热了冰凉的墙壁。口鼻呼出的气息,令面前的墙壁潮湿一片。
身后楼笺却不似往日里的听训,沉吟声也不再带着清脆可人的意味,压低的过分,带着太多数不清道不明。
楼笺扯过太子带着薄汗的掌心,贴在自己侧脸上,讨巧似的蹭弄着。
“哥哥曾说,烈犬性子野,不听训……”这是当日在私狱中,太子所说。
“如今......”
楼笺自然清楚自己恃宠而骄,但便是因为这份殊荣在,胡话也是张口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