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他说了很多伤人的话,对他干了很多错事。”傅寒川断断续续说着,缓慢又沉重,没有顾及顾风尧怎么看,或是听了多少,自说自话似的絮叨。
“我没有资格爱他,没有资格拥有他的那份爱,没有资格陪伴在他身侧。”
“可我做不到放手,太多人想要伤害他了,甚至是我。”傅寒川低着头,紧紧握着手中那条染血的毛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放不下他。”
“我该去死的,我该向他赎罪的,可我放不下他一人,我总是想着,要是有一天我不在了他又被人伤害了该怎么办。”
“我知道这样很病态,可我没办法放心,我害怕,我不敢承认。”
“我想就这样拖一辈子算了,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过下去吧,也许……说不定,我有一天就有勇气了。”
一句句说出,罪责被一句句叠加。
傅寒川彻底弯下了腰,哽咽的语调带着痛苦的颤音:“直到我看见他躺在那,躺在血里,几乎快没有声息,他甚至没有喊一句痛,连句话也几乎要说不出来了。”
“他一直握着我的手,他说自己好冷,他说自己想回家。”
“他们在给他做检查,他一直在找我,一直看着我,他痛的一直在抖,但他一句痛也没有喊,他就那样看着我,一直看着我。”傅寒川哽咽了声:“就像最后一眼。”
“医生看他醒着,就在他耳边一直问他问题,他一句也没有回答,就拉着我的手,一遍遍,一遍遍让我带他回家。”
傅寒川闭着眼,肩膀止不住地颤抖,声音沙哑到几乎已经成了哭腔:“医生给他上了止疼药,他还在抖个不停,那么痛的,他那么怕痛的人,他早就该撑不住了,早就痛到已经没了什么意识了。”
“我为什么要这么胆小呢。”
“我承认自己是爱他不就好了吗。”
“他那么爱我的,我知道的,他只是想要我爱他,他什么错也没有,他就是个一根筋,如果不说爱,他就永远看不出来爱,我知道。”
“所以我以朋友的身份,在他身边,疯狂索取,我想就这样一辈子也不错,我为什么要这么胆小呢,如果他就这样死在了家里,直到死前都没听到我说爱他,他会多痛苦。”
“他什么错也没有。”
“只是我太胆小,是我太卑劣了。”
“胆小的不敢承认我爱他,卑劣的想把他留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