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那海波两口子吃了早饭,就骑上自行车开始出发,去那雨薇的店里。路过区政府家属院的时候,谁知正好碰上王丽芳的小妹王丽芬,王丽芳姊妹三个,哥哥王建强在街道当主任,也算是政府官员。妹妹王丽芬的丈夫鲁东阳是区里的副主任,真正的政府高官。王丽芬看见姐姐两口子,以为是来她家找鲁东阳为那雨薇安排工作的。连忙说:“东阳他不在家。”那海波说:“我们是去薇薇的婆家,不是来找你们的。”王丽芬一脸的诧异,“薇薇什么时候,找对象的我咋不知道?”那海波就把那雨薇介绍江川家里的情况说了一遍。王丽芳瞪了丈夫一眼,说:“你咋有这么多的废话,快走,薇薇还等着我们。”王丽芬心里有些不相信那海波的话,想去戳穿谎言,就说:“姐,正好今天我没事,陪你们去看看。”王丽芳对那海波的做法很不满意,哼了一声,对妹妹说:“你们是贵人事情多,你忙你的,我们就是去看一看,不麻烦了。”王丽芬一听觉得姐姐说话没底气,越发想去看看这个工人家的所谓的女婿,到底是什么样的货色。王丽芬说:“大姐,你稍微等一下,我去换一下衣服,马上就出来。”王丽芬走了以后,妻子吊着脸说:“就你的废话多,只不过到江川家去看看,这是我们家的事,谁让你多嘴。”那海波说:“我看他们不爽已经很久了,觉得自己家里有当官的,啥事都做主,一个个的鼻孔朝天谁正眼瞧过我们。给薇薇找个工作,那么大的官,一句话的事,他给你这个姐姐办过没有。今天还认为我们是来求人家的,早早地就把话堵死了,我又不是傻子。”王丽芬说:“算了,以后躲着就是,姊妹一场,谁有谁的生活,没有必要显摆,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万一事情不成又成了人家的把柄。”正说着,王丽芬穿了一身粉色碎花旗袍,扭着屁股,推着自行车出了大门。
今天的梁英焕然一新,又换了一身新衣服,江海拿来一副手镯,让母亲戴上。梁太后说:“江海啊,你看妈今天这样的打扮,怎么样?”“好呀,太漂亮了!”江海吩咐说:“那姐家里的人马上就要来了,妈,你说话要注意分寸,不要把牛逼吹扯了,我可没办法给你补。”梁芬说:“你小子纯粹是找打,你妈我什么时候吹过牛。雨薇父母来了,你说我这将来当婆婆的,要不要出去迎接一下。你哥哥性格腼腆,不爱说话,你多帮衬着他。”江海觉得好笑,来就来吧,有必要这么紧张。
当江川陪同那雨薇一家还有王丽芬,来到后楼客厅的时候,梁芬看到后立即迎了上去,那雨薇上前一一对梁芬作了介绍,也许这是自己的主场,梁芬落落大方,先是请坐,然后端水果、泡茶,充分显示了一位女主人的风采。王丽芬看到江川家里很是奢华,三层洋楼楼,大客厅,大电视,八仙桌上还有一部电话。等大家落座后,梁芬说:“你们先喝点水,我带大家出去转转。”这时张姨提着猪肉,牛肉,羊肉,还有鱼、虾,走了进来。江海急忙上去帮忙把进了厨房。林姨从楼上下来,看见后有些愣神。梁芬介绍说:“妹子,这时雨薇的父母和小姨,都是贵客,张妹子已经把菜买回来了,今天就看你的手艺。”王丽芬一听,这家里还有专门的厨师做饭,那雨薇真是交了狗屎运了。’梁芬又说:‘中午就在家里吃些便饭,晚上我招待大家到我家火锅店大的包间里吃火锅。江海,你现在就打电话,让小关把大的包间给我们留下来,我要招待雨薇家的亲戚。’江海说:‘遵命,我马上打电话。’说着就将电话拨了出去,接电话的正是关诗雅,江海说明情况,并说你今天休息。关诗雅说,没问题,就挂了电话。王丽芬疑惑地问:“你说的是陕西西路那家新开的火锅店?”那雨薇说:“是的,那就是江川他们家开的。”’王丽芬可是听过,一般人根本订不上这个包间,没想到竟然是薇薇对象家里开的,看着院子里的两栋洋楼,那雨薇上班的服装店,又听到他们家还有火锅店,王丽芬一下子开始怀疑人生,就目前这种情况,那雨薇嫁过来什么都有了,甚至是别人做梦都梦不到的东西她都有了,自己家除了男人手里有权,有啥能拿得上台面。看着那雨薇手上戴的那副帝王绿的手镯,最起码也值好几万,她可是个识货的人。再看看自己的侄女,真是个美人胚子,生下来就是享福的命,突然感到侄女很可爱,以前自己咋没有发现。想到这里,王丽芬站起身来对那雨薇说“雨薇,我可以给你小姨夫打个电话吗?”“小姨你打吧,没关系。”那雨薇说。梁芬看到王丽芬要打电话,热情地说:“她小姨,要是雨薇的姨夫没啥事,你把他请过来,大家一起吃个饭。”其实王丽芬也想把鲁东阳叫过来,大家一起坐坐,联络联络感情。
电话接通后,王丽芬把这里的情况简单地说了一下,鲁东阳说今天正好有时间表示能过来,王丽芬就说了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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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雨薇又招呼父母小姨到自己的房间里去看看。一行人到了三楼最东端那雨薇的房间,大家先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看了里间后,来到外面房间的沙发上坐了下来,雨薇泡上茶水,坐在南面书桌的椅子上。王丽芳看到女儿住这么高级的房子很是高兴,雨薇向他们说了一下住宿的情况。二楼从东面开始,最东边住着服装店的柳姐,然后是云南路火锅店的佳茵,其次是陕西西路火锅店的张姐。最西边是盥洗室和厕所。三楼上我住在最东,旁边是江川的房间,往西是做饭的林姨、林静怡母女的房间。最西边住着洪卫东,夏盼清两口子。前面二楼东边是曲大姐的房间,她在陕西西路火锅店当大厨。旁边两个房间住的是餐厅服务员。空余一个房间,另一个是盥洗室和洗手间。三楼靠东住着江川的妈妈和妹妹,过来住着江海,风荷和张姨住在江海西边,上面还空着两个房间。现有的房间都是里外间。
王丽芬一听雨薇的介绍,立马反应过来。这么一说江川家里,现在有两家服装店,两家火锅店,光是雇人都差不多雇了将近四十人。雨薇说:“差不多,我听江川说,他们还在郊区投资兴建了五百亩大棚,到冬天可以吃上新鲜蔬菜。还在芦花公社投资养殖业,投资几万块钱,养了几万头猪,牛,羊,具体的数字我也说不清楚。”三个人听了都是倒吸一口凉气,这也太有钱了。王丽芬又问:“那将来你们结婚住哪里?”雨薇说:“我听江川说,家里人商量,给我们再买一栋洋房,我们先住到里面学习,没人打扰,以后房子就是我和江川的。”王丽芳说:“薇薇,你以后有什么打算?”雨薇说:“江川一家子不让我去服装店卖货了,让我和江川一心一意地复习考大学。现在他们正在招人,有了人我就不去上班了。”王丽芳嗔怪地说:“考什么大学,有福都不会享。”
那海波不满地说:“头发长见识短,知识可以改变人生。一个有知识的母亲,就是一座学校。”王丽芬赞许地说:“姐夫这句话,说的有水平。”那海波得意地说:“你们也不看看我是谁。”
这时江川上来了,说:“大家都下去,小姨夫来了。”江川身材高大,面容白皙,卧蚕眉,丹凤眼,王丽芬不由得心里夸赞,长得真俊!鲁东阳进来的时候,江海就打量着鲁东阳,四十上下的年纪,头发浓黑,国字脸,颧骨凸起,眉如墨画,眼似秋水,鼻梁挺直,嘴唇宽厚,这是一个杀伐果断的人。鲁东阳也打量着江海,这个少年,皮肤细腻,目光深邃,鼻子挺直,鼻梁略微向里弯曲,嘴唇宽厚,耳轮很大,耳垂厚重,一脸的富贵之相。鲁东阳自认为阅人无数,看了江海的面相以后也啧啧称奇,这个少年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几人来到客厅的时候,江海和鲁东阳聊的正酣。得知江海就是那个兴建设施蔬菜大棚,搞养殖基地的人,鲁东阳非常高兴,接连夸赞,真了不起,真了不起!你开拓了蔬菜生产的新路子,新方法,具有里程碑式的意义,值得推广,值得大量宣传。鲁东阳起身向那海波,王丽芳问好,打趣地对那雨薇说:“我这个外甥女,当真了不起,眼睛里有水,能找到这样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对象,值得祝贺!”
梁芬这时走了进来,笑着对大家说:“没想到,我还能和魔都人做亲家,真是千里姻缘一线牵,月老的红绳子也太长了,这都能牵上。走雨薇招呼家里的人到餐厅吃饭。”大家说说笑笑坐在椅子上,桌子上摆了十道菜,还有一盆子牛骨汤。江海拿出茅台酒,就要往酒杯里倒酒。鲁东阳制止江海,说:“吃饭之前,我说几句话。首先感谢江川家人的热情款待,其次,我看我们有作亲戚的缘分,没想到江海就是搞蔬菜大棚的人,让我们区的老百姓冬天可以吃上新鲜蔬菜,这可是给我雪中送炭。我看大家对这门亲事都很满意,江海说晚上到火锅店了去吃火锅,干脆把雨薇大舅一家也叫来,今天我们就在火锅店红红火火,把这件事情定下来大家看如何。”梁芬、那海波一家都表示没问题,大家都高高兴兴地吃了起来。张姨、梁芬不停地给雨薇家里的人夹菜。饭快吃到了一半的时候,文秀噘着嘴和风荷一起进来了。大家才想起坐在屋子里学习的两个人。梁芬说:“见了人也不知道问候,嘴撅的像鸡屁股,给谁吊脸子,快吃,再不吃就没有了。”江海笑着对那家的人说:“这是我的两个妹妹,大的是风荷,小的是文秀。”那海波说:“谁去通知大哥家里的人。”“丽芬,你待会用江川家的电话,给街道办公室打电话,让建强哥给这个电话回话就行了。”什么是领导,就是能把复杂的事简单化,把简单的事复杂化。
王丽芬打电话去了,鲁东阳对江海说:“待会我和你去一下芦花公社,参观一下你的基地。”江海说:“我完全听从领导的安排。”王丽芬打完电话,鲁东阳拨了一个电话,电话接通后,说:“我是鲁东阳,让司机小连开车来惠源路童装店一趟。”江海明白这是鲁东阳为自己站台,表明自己的立场,让所有人明白江海背后有政府的人撑腰。不去是本分,去是道义。混官场的人也不容易。鲁东阳从口袋里掏出烟,江海连忙拿火柴点烟,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该死,我们都不抽烟,把这事忘记了。”鲁东阳说:“没关系。江海到你房间去,我有话对你说。”两人来到前楼江海的房间。鲁东阳坐下来对江海说:“江海,树大招风,枪打出头鸟你明白吧。”“这个道理我明白,鲁叔,事情是这样的,服装店是我和服装厂合开的,我为服装厂提供服装设计,我开店出售服装。火锅店也是和雁翎大队合作经营的,他们负责蔬菜,肉类的供应,我负责这些产品的消化。蔬菜肉类产品,我出的价格比市场价每斤高一角钱。每年再支付一千元的承包费,我们是有合同的。”鲁东阳说:“这样的话麻烦就少了,但是还得小心谨慎。你雇了将近四十人,这是很危险的事情。有人举报也很麻烦,以后做事要低调,千万不要让人抓了把柄。”江海真诚地感谢道:“鲁叔,我知道了!”“你在雁翎大队做的这两件事很好,可以为你抵挡一定的风险,你明白吗?”正说着,楼下柳姐上来了,说:“司机来了,说是找领导的。”“江海,我们走!”两人一起下楼,坐上吉普车,驶向雁翎大队。一路上鲁东阳在闭目养神,江海心想,有了鲁东阳的助力,以后自己在魔都的路会平坦很多。从蔬菜、养殖基地转了一圈,已经是下午五点钟了,江海和鲁东阳直接去了火锅店。
到了包间,已经坐了一桌子的人,大家正在谈天说地,场面十分热闹。
看到两个人进来,梁芬拉着鲁东阳让他坐主位,鲁东阳说:“今天主位应该是那海波和王丽芳的,其实圆桌没有主次,姐夫、姐姐坐在那,那就是主位,大家随便坐江川拉着江海向他介绍了雨薇的大舅王建强,大舅妈卢荻,两个人礼貌地点头算是认识了。还有表哥、表妹。”江海都一一握了手。今天是那雨薇一家的高光时刻,大家都不吝赞美之词。火锅一上来,各种食材堆满了餐桌,大家吃着火锅,赞不绝口。江川,雨薇端着酒不停地敬大家,梁芬和王丽芳也聊的相当投机,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王建强,那海波、鲁东阳和文星几个人越喝越激动。一直到大家都有了醉意,鲁东阳宣布结束,总算散了席。直到大家离开后,江海他们才准备回去,那海波今天喝的最多,江川喊了一辆黄包车,把那海波两口子拉到后楼,江川和雨薇一左一右把那海波搀到三楼的客房里,今天才算画上了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