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医院撞见的那一幕就已经能说明很多事情。
但这话他不可能随便说,俩人的事眼看八字刚要有一撇,如果经他这么一说,大家都去问情况,那脸皮薄的女同志不得和他闹别扭。
程松原哈哈一笑,“这有什么不能说的,这小子鲜少见他对哪个女人这么上心过,如果他真能找到对象,今年春节我去京城拜访韩首长,也有个说法不是?”
程松原是韩山的老部下,后来调任江南省这边的军区担任参谋长,而韩老爷子的这位孙子,也是他眼看着成长起来的。
刚进部队的时候是个愣头青,出了名的刺头,后来从国外执行一项保护任务回来,就被分到黎明岛去搞建设了。
可以说,这么多年的军旅生涯也算磨练了这小子心性,眼见着他一步一步走上去,年龄也越来越大,最紧迫的婚姻大事便成了一桩心事。
韩山不止一次给他打电话问,“松原啊,你们那边有没有搞什么联谊会,你把牧潭也叫上,好让他认识认识咱们军中的女同志,对象谈不成,做做朋友也是可以的嘛,总比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强。”
他按照韩山的意思也尽力去做了,哪想这小子根本不买账,回回都说有工作要忙,找的借口还都是正事,程松原也没辙。
要说他是在打马虎眼吧,程松原也去过黎明岛视察,韩牧潭在黎明岛做得有声有色,几年间干了不少事。队伍带得也很出色,就是调回京城都担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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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说什么也不走,这叫程松原愁了好一段时间,直到后来韩山老爷子对韩牧潭的事彻底失去信心,程松原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眼下见着他如此在乎一个女人,程松原那颗为别人操心的心不禁又忙活起来。
柴新一看就知道是这位老上司想给人家搭线,他连忙道,“程参谋,您可别去管这俩人的事,人家两个现在正是互相认识的阶段,要真有意思说不准过段时间就在一起了。”
程松原一琢磨,也是这么个理儿,他颇为看重地拍了拍柴新的肩膀,“小柴,我记得你有二十五六,这年纪终身大事也该考虑了。”
柴新苦笑一声,“您就别担心我了,韩团长那边才是最重要的。”
韩牧潭年纪比他大个两三岁,职位也高好几级,不管是长幼有序还是级别上下都该他先来。
…
沈润秋第二天睡醒时,身上的被子已经被她踢到一边。
昨晚她是囫囵着睡的,再加上这酒店窗户的防风做得不错,并没有着凉。
从床上爬起来,沈润秋看着已经被收拾好的房间,昨天消毒丢在垃圾桶的垃圾已经被他带走,而散乱的急救药箱也规规整整地放回了原位。
她扶着床面起来,看到脚腕上被包扎好的伤口,不免想到昨晚那幕。
浴室唰唰的水声似乎还响在耳旁,沈润秋有些愣神了。
咚咚。
门板被人敲响,声音闷闷的。
沈润秋一瘸一拐地前去开门,韩牧潭穿戴整齐站在门口,手里还拎了份早餐。他的表情淡淡的,似乎昨晚那件事对他来说并没什么影响。
见她头发略有些凌乱,韩牧潭猜测她应该是刚醒,便道:“你先去洗漱,之后吃早饭。”
沈润秋心头一热,他担心自己的腿脚不便,专门给她带来早餐……
她勤快地答应:“好!”
韩牧潭问她,“你脚腕的伤感觉怎么样了?还疼不疼?”
“好很多了。”
沈润秋进卫生间里,边挤牙膏边回答,“昨天的事,谢谢你啊。”
“润秋,”韩牧潭倚靠在浴室门框上,盯着她愣住的背影,问出了心里话,“昨天晚上看见我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他仍对昨晚那一幕耿耿于怀。
沈润秋在扑向他的怀里那一刻,他承认,他是动心了,但他也害怕了。
他怕昏过去的润秋再也不会醒来,但还好,她的病情并没有那么严重。
她奋不顾身朝自己跑来时,他的心里,也在奔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