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河慌了,尽管他知道此刻必须冷静。
“不——放开我!”一声绝望地嘶吼在寂静的车厢里炸响,差点把夏清河吓掉魂。
只见刚刚那个男人忽地凌空而起,像是被什么东西拎在了半空,他的头不自然地仰着朝向列车的车顶。“放开我,放开我,我没有违反规定,我一直老实坐着!”那个男人浮在半空四肢胡乱扑腾着。
这不科学,撅着屁股正起劲拱的夏清河三观都碎干净了,他忘记了起身,就定定地看着对面那诡异的一幕。
这时列车顶部又传来“沙沙沙”的声响,夏清河忍不住仰头查看,依然是什么也没有看见,可从声音来分辨,很像是……许多的蛇在爬行。
随着声音越来越多,男人的嘶吼变得尖细,接着就是绝望地啜泣,他似乎能看见车顶的东西,竭尽全力扭转头部躲避。
他扭头的一瞬间,看见了夏清河,顿时眼神一亮,犹如看见救星一样激动起来。他冲着身前什么东西大喊:“他!是他!他在车厢里四处走动,他还随便说话了,不是我!”
车顶的沙沙声瞬间停止,车厢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夏清河虽然看不见,但是他仍觉得有万千视线几乎同时落在身上,让他寒毛直竖,冷汗一下就湿透了后背。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时间,一个沉闷的声音才缓缓响起,“他可以。”话音刚落,夏清河身上的视线瞬间消失。
“凭什么?凭什么他就可以!”男人身体使劲挣扎起来,他奋力对抗着来自头部的力量,似乎想重新低下头。
“哼,不自量力。”那个声音充满了冷漠。
半空中传来一阵纸张被撕开的声音,接着夏清河看到了这辈子最可怕的一幕。
那个男人的嘴无缘无故猛地霍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车顶上似乎有东西蜂拥而入,而男人嗓子深处最后的绝望彻底消失在一阵令人作呕的吞咽声中。
夏清河蹲在地上,捂紧耳朵,他不忍再看,心脏的狂跳声冲撞着耳膜,他干呕起来。
而那穿着金属靴子的人或者什么东西似乎在夏清河身前停留了几个呼吸,便沿着原路“哐哐哐”走回到列车相连的位置,没有了声音。
良久夏清河睁开一只眼睛窥视,没有想象中的血流满地,他茫然地起身,发现车厢里意外得干净,列车依旧在前行,好像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那个消失的男人位置空了,而挨着男人坐的那个女人,此刻双手不住地抖动着,暴露出她压抑不住的恐惧。
夏清河呆立原地,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脚步是什么玩意?那个男人是被吃了?他怀疑自己要么产生幻觉,要么他现在是在智脑里看某个恐怖片,然后……疯了?
他盯着空出来的位置,一脸难以置信。
脑子又浑浑噩噩起来,他心里蓦的就产生了一种暖洋洋的感觉,他死死盯着那个空座,简直就像看见了家里窗前那把躺椅,柔软,奶香奶香的……
他的腿不受控制地向那里慢慢挪去,有一种渴求从心底溢出,“这是我的位置……”他如梦呓般呢喃出声,眼神变得浑浊,脚步却越来越快!
“砰!”先是门被撞开的声音惊醒了他,接着就见一只手迅猛地抓向自己,一阵清晰的疼痛从胳膊处传来,夏清河心下一片冰凉。
完了,今天这条命算是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