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换了罪籍,就可以除去脚链,只用一根麻绳拴住腰间就行了。
廖氏在外做官的,除了廖赟和爹爹,还有一位堂伯和两位堂叔。
长房嫡支都在京城,族里的大多是旁支和庶出。
此时接近午时,八月底的太阳火辣辣的,烤得所有人都蔫蔫的。
一阵哭嚎突然响起,坐在一处小土堆旁的妇人抱着怀里的孩子边哭边骂,“作孽哟,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跟着逆贼造反。”
“咱们平日里可没得一点好处,日子都是自己过得,平白无故得了这么大一个罪过……”
领头的官兵用力甩了一记空鞭,“住口!再嚎给你十鞭子!”
廖华裳认出那妇人,是曾祖父亲兄弟的孙媳妇,廖华裳要喊一声三婶的。
三婶哭声一噎,还是忍不住小声嘀嘀咕咕地骂。
人群里也开始有人抹眼泪。
廖华裳走到那为首官兵面前,朝他屈膝一礼,“这位军爷,请借一步说话。”
看她一身绫罗绸缎,通体气度不凡,那官兵也客气回礼,跟着廖华裳走到僻静处。
廖华裳示意身边的春燕,将一只荷包递了过去,“军爷奉差远行,着实辛苦。这是妾身一点小小心意,这一路上,给各位军爷打点酒、解解乏。”
那官兵神色玩味接过荷包,打开看到里面的银票,脸色瞬间好了许多,爽朗一笑,“夫人客气了。只是在下奉皇命行事,行程可耽误不得。”
廖华裳连忙笑道:“不敢耽误军爷差事。妾身从县城最好的酒楼为几位军爷订了酒菜,军爷一路辛苦,先略用薄酒,稍事休整片刻。不知军爷?”
有银子、有酒菜,只要不要求放人,什么话都好说。
那官兵扬了扬马鞭,带着人走到不远处的小平坡上。
从县城订的酒菜就摆在那里。
廖华裳让春燕带人拿着疗伤的药,为脚踝受伤的族人清创、包扎。
并帮忙安抚哭泣的孩子,为高热的孩子喂药、擦身降温。
她则找到了廖氏族长,按辈份应该叫一声“大伯祖”的老人。
大伯祖今年快六十岁,头发胡子都已白了一大半。
估计是抄家时磕到了,额角处破了好大一块,血流了满脸,干涸后形成一块块干疤,挂在脸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