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婴接着问道:“预征多少?”
廖魁道:“我廖家罪民二十七人,每人每年赎银十五两,赎粮每人每年二十石。”
话音一落,周边顿时响起一片吸气声:这个数额,分明就是没打算让人家活!
虽说以前是官宦人家,家底颇丰,但人家被流放时,家产已经被抄没。
别说是罪民,就是在街市上行商的商人,大多数人一年也赚不了这么多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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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别说每人每年二十石粮食了。
纪婴眼中飞快闪过一抹恼恨之色,接着说道:“尔等自觉不能筹足赎税,又不愿以出夫的方式抵赎税,遂恶从胆边生,对林副将生出杀人灭口之心。”
廖华裳刚要开口反驳,突听人群中传来“啪啪”的击掌声。
有个清朗的男子声音悠然说道:“小爷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听到如此清新脱俗的定罪借口。”
廖华裳心中一喜,连忙转头看去。
谢翊一身青色锦衣,足蹬乌皮六合靴。领口袖口沿着衣摆及靴沿,皆用金丝银钱绣了繁复的花纹,看起来矜贵非凡。
他背负双手,慢悠悠走到纪婴身前,朗声说道:“看来纪将军知道那副将到过廖家居处征收赎税,纪将军也并未阻止身边副将。想必,亲信副将滥征苛税、盘剥百姓,是经过纪将军默许的?”
纪婴不认识谢翊。
但本朝官民着装用料十分严格,用金丝银钱绣制的袍服,非王公贵族不可用。
对方来意不明,纪婴不敢乱说话。
谢翊凑近纪婴,低声问道:“纪将军,小爷说得可对?”
这个问题,纪婴哪敢承认。
此刻他真是恨死了这个横插一脚之人!
但是方才他为了将廖家的杀人动机压实,已经提前说过这话。这个时候,他便是想否认,也否认不了。
纪婴有心不理,又不知此人身份,且此人明显是为廖家人而来。倘若此人为保廖氏当真参他一本,他的事,可经不住细查。
只能强撑着避重就轻,“至少证明,他们有杀人动机。到底有没有杀人,带回去一问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