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着栏杆的手指用力到微微泛白,任秋时蹙起眉,误以为那是任冬苒在强行忍耐身体上的疼痛,便按下了停止键,扶着妹妹的手臂让她走下机器:“冬苒,差不多了,我们休息一下吧。”
任冬苒被任秋时扶到轮椅上坐下,接过哥哥递过来的保温杯小口啜饮。面对哥哥关切的目光,她的皮肤却因为兴奋而微微战栗。恍惚间,她几乎觉得先前梦境中的黑雾似乎再度缠上了自己的膝盖。任冬苒下意识低头,自己的膝间好端端地覆着干净的病号服。
温热的纯净水下肚,任冬苒却有种那是来自地下污水的错觉。假如她没有吃坏东西,假如她没有受到“恶意”的影响,假如这就是原原本本的她……她怎么会产生如此疯狂的想法?
想要不管哥哥的抵抗,丢掉对世俗评判的顾及,强行占有那个哪怕在梦中也无法欺骗自己并不存在的名为禁忌的对象……
任秋时的手搭上她的肩膀,轻轻帮她按摩起来。明明是正常的宽慰举动,任冬苒却不受控地生出了点隐秘的期待。反正她从来就不是什么善角……假如哥哥不愿意的话,那又怎样呢?她已经眼睁睁地放任一个又一个珍惜的人离去了,既然还有机会……就应该好好把握,不是吗?
窗外阳光晴朗,树叶隔着玻璃发出安静的摇晃,像是有位无形的神明此刻正站在枝头无奈地摇头。
任冬苒喝尽最后一滴水,久违地发现自己的心脏竟能蹦跳得如此剧烈。
神明也好,恶魔也罢……二十来年的教育没能让她真正领会伦理道德的释义,一直以来的固执也只不过被清浅地埋藏在了皮肤表层而已。
那才是真正融入她血脉骨髓里的东西,爱也好恨也罢……最终都变成了一句简简单单的非他莫属。
她们生来就要被紧紧捆绑在一起,藤蔓绳索因着二人挣扎出来的血渍而更加坚韧。
再多劝说也无法递进耳廓,她才是真正的不撞南墙不回头。